CG03:中国阅读周报·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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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好玩的故事在这里
  ○侯 颖(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扁镇的秘密》是一部三卷本的系列童话故事,以扁镇为生活背景,写了鞋垫猫、鼻涕猪、扑克鼠组成了“冬眠”三人组的历险故事,在历险的过程中遇见了形形色色奇怪的事情,因为它们生活的扁镇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扁镇的生活既是幻想的又是现实的,扁镇本身有镇长、街道、茶馆、饭馆、学校等等,作为一个镇子应该有的几乎全有了,但扁镇又不同于其他的镇子,因为是剪刀奶奶剪出来的镇子,这个镇子上的居民可以与同是扁的世界的居民来往,最密切交往的人员就是图画故事书中的人物。

  童话在自身故事发展的前提下,用嵌入式的结构把各种各样的图画书中的故事和人物放在里面,变成了故事本体的一个情节,如果把《扁镇的秘密》比喻成一棵大树的话,剪刀奶奶是树的上帝。剪刀奶奶有一把带魔力的剪刀,剪出的世界是艺术的世界,却复活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爷爷一定有办法》、《好饿的毛毛虫》、《驴小弟变石头》、三只小猪一只狼或者三只狼一只小猪、三个穿黑斗篷戴黑帽子手拿奇形怪状武器的强盗、甘伯伯、母鸡萝丝等等等等,都可以随意地出入扁镇,仿佛是一次图画故事书阅读的狂欢,这些图画故事书都出现在扁镇人的生活当中,也可以说图画书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说童话的主干是剪刀奶奶剪出的扑克鼠、鞋垫猫和鼻涕猪三个主要人物的历险故事,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性格特征,那么,一篇篇图画故事中的人物和故事是这棵大树上的叶子,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它们的生命力来自于自身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扁镇得以存在和丰富,在这个扁镇中,图画故事得以重生,扁镇和图画故事互文般地生存着,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扁镇中的故事亦奇亦幻,如一个神奇的魔方,怎么转换都会形成新的故事,而读者仿佛走进了一座神奇无比的故事魔幻城堡。有丰富阅读经验的人,会被故事中的大量图画故事书的巧妙运用而称奇,没有阅读经验的读者,也会尝试着去寻找图画书的故事密码,童话故事的构思新颖巧妙,也是这套书吸引人阅读的魅力所在。

  幽默不失之油滑,讽刺不失之刻薄,是儿童文学的一种温情呼唤。《扁镇的秘密》故事也不乏温情,在轻松热闹的背后潜藏着厚重感和人文性,成人生活的经验也巧妙地穿插在故事当中,增加了故事的时代性和社会性,如鞋垫猫谢蒂尔先生想办公司,跑到镇上的工商所去注册,“发现忘了拿二寸半身正面免冠照片三张和公章私章以及房产证身份证驾驶证原件和复印件了”,讽刺了成人社会条文和规章制度的冗长给人造成的麻烦。而这样繁复而连绵不断的长句子也成了文本一种叙述风格,如“病后初愈的母鸡萝丝戴了副墨镜正懒洋洋地倚在干草垛上晒日光浴”,儿童文学的语言往往讲究精短而明晰,动作性强于描述性,文本随处可见的长句子如绵长的流水,时而叮咚作响时而波涛汹涌,平滑的时刻便是作者要收束一篇小故事的时候,童话这种叙述方式可以说是一次叙述的冒险,在以儿童为读者对象的童话叙述中是非常少见的,至于儿童的阅读体验如何,是否会猜中文本后面的玄机,那还要拭目以待。

  英国作家爱德华·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强调 “故事是一切小说不可或缺的最高要素”,而 “真正的好故事必然属于真切的生命体验”。尽管《扁镇的秘密》这部童话中的故事是极为荒诞的,正像卡夫卡的《变形记》一样,人变成虫子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但故事中不但可能而且具有情感的真实性和意象的丰富性。那么,《扁镇的秘密》中构成故事的最根本的要素,便是作家所积累的深厚的人生经历和阅读图书的精神体验巧妙的结合,并且能够借助于最富有中国文化特质的剪纸艺术形式,把作者的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在幻想的世界里进行狂欢化表演,吟诵着字词的游戏和童年顽皮的歌谣,在中国新世纪的童话百花园中吐露出独异的芬芳,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有一个扁镇,那里有无数的秘密,属于大人和孩子的秘密。

  《扁镇的故事》(全三册)刘海栖著/明天出版社2011年6月版/16.50元(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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