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G07:中国阅读周报·小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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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者阿丁
阿丁 作家,前《坚果》主编,现乐果传媒总编,著有《无尾狗》、《寻欢者不知所终》等。
《无尾狗》阿丁著/时代文艺出版社2012年7月版/32.80元
《寻欢者不知所终》阿丁著/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2月版/32.80元
  ○李鲆

  2012年,阿丁出版了长篇小说《无尾狗》,因“有杀气”的文字而被称为中间代“最暴力作家”。前不久,阿丁又出版了短篇小说集《寻欢者不知所终》。这一次,他以一种与道德、制度、合理、文明保持距离的态度,试图呈现、追问生活与人性存在的各种可能性。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Loser

  《寻欢者不知所终》被评论家称为“反成功”小说集。它由14个短篇小说组成。在这些小说里,有想喝人奶而导致失明、瘸腿的悲惨兄弟,有看黄色碟片被告发而逃跑的荒唐年岁,有为了离婚而去寻欢的寻欢客,有不堪忍受婚姻而杀妻的牙医,还有拥有了隐形功能却悲观绝望的文化职员,各色人物,不一而足。但小说集中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在关注同一类人群:Loser(失败者)。在阿丁的笔下,这些人生活在欲望、荒诞、绝望、希望交织的时代悖论之中,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在问到为什么写了14个Loser的故事时,阿丁坦言,这与写作时的心境有关:“在某些人眼里,这世上没有成功人士,有的只是失败者。抬眼望去,尽是些推着石头上山又注定滚落下来的西西弗。人类可悲又可怜,又不值得可怜。有时候我总说自己的同类不值得同情,可每次站在镜子前时,我都忙不迭修正了这一点。此举本身尤其可悲。”

  人生不过是一场逃离

  阿丁曾经是一个麻醉师,辞职后在家乡河北保定开了一个民间诊所。因为无法忍受庸常的生活,就先去了重庆,又去天津,最后到了北京。在北京先做媒体,又做出版,现在是乐果传媒的总编。阿丁说,自己近些年的生活,其实就是在逃离,逃离自己所厌恶的现实,逃离一种困境,而这种逃离并不是自己独有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逃离的想法,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真正活在自己想活的世界中。我们都对生活不满意,大到所处的环境,小到职业、家庭、婚姻、女朋友,这是我们想逃离的根本原因。”

  基于此,他给这本小说集最早起的书名是“我们逃”。他说,这些短篇小说写的是青年到中年的过渡,一些东西已经产生七八年了。自己并不是有意识地在写逃离,但因为这些都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自己不去写所谓的宏大叙事,只是去表达自己能感受到的东西:“我就像一个章鱼一样,我的触角能够感受到、传到我大脑的东西,并且对我有触动的东西,写这些就行了。”

  至于现在的书名《寻欢者不知所终》,其实是书中一个短篇的标题,而这几个字也涵盖了逃离的含义,所以就用它作书名了。

  写作是超越生死的救赎之道

  阿丁平时爱喝酒、爱说笑,在写作时却展现出另一个不同的自我。他说,总体而言自己是乐观的,只是写作的时候比较悲观:“整体上我特别乐观,我相信世界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相信我们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我只是在写作的时候比较悲观。因为写作是比较苦的行业,回报也不高;但是如果我现在腰缠万贯、没有任何压力,我也担心我写不出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了。我怕那些特别富足、特别优雅的东西,它可能会让我跟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产生隔阂。”

  阿丁在写作时是最投入的。他在创作小说时,曾有一年时间在每个周末拒绝一切饭局应酬,闭关在家写作。阿丁说,理查德·耶茨是自己的文学导师:“是他让我明白了对某种人而言,写字是唯一能超越生死、别离,以及名利的救赎之道。我觉得我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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