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词人林夕,继多部散文作品近年来陆续引入大陆地区后,近日推出散文集《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在新书中,林夕将思考的主题定格在“幸福”上。他从一茶一饭、衣食住行说开去,认为“各人都有不同的福分,别为别人的幸运与福气而付出自觉不幸的代价”。“事若求全何所乐,心中无数也是福。经常为幸福精明地估价,只落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近日他在京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大谈他的幸福观和创作。
关于幸福
□你是标题党吗?为什么要选择《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作为新书书名?
■一个写词人一定是标题党,因为歌词必须要有亮的记忆点才能让读者记住。其实《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来自我1995年给陈奕迅的歌词中的一句,本来是“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愿我可”,但其实放到这里是反问的口气,有点反讽的意味。其实就是,能够唱所谓最幸福的歌,原来是要代价的。
□没有想到这句歌词你居然纠结了十多年。
■倒不至于说一直在纠结关于幸福跟代价之间的关系,只是我觉得这句话好像挺有道理,而且属于标题党啊。
□你为简体字版特意写了一个与时俱进也是很有诚意的序,从中国社会科学院近日发布《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附加幸福感排行榜说开去。幸福这个词现在大家谈的很多。你怎么看幸福?
■最近我被问到太多关于幸福的问题,我有点尴尬,因为我觉得幸福这个词,不是人话。为什么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幸福这两个字,应该出现在歌词里或者偶像剧里,或者爱情小说里。要是在聊天时问,你最近很幸福吗?那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最近我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就是幸福,因为我不认为世界只有一个看待问题的态度。整个社会的幸福感,可能应该来自于我们每一个人通过独立思考之后,找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幸福这个词本身是很虚的。其实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不同的幸福,你能够感到幸福就是幸福;而幸福感呢,这个感就很重要,是感动的感哦。
关于写作
□大陆近期出了很多港台音乐人的作品,你应该是在大陆出书最多最受欢迎的,会不会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有这样一个排行榜吗?
□可以从出书数量上看啊。
■其实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出书的时候,我的身份不是一个音乐人。我出了很多书,没有一篇文章跟填词人身份有关。包括我在香港写专栏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个角色。所以这就很难跟其他音乐人的书去比较。
□是作词人写词比较爽,还是作为专栏作家比较爽?
■各有各的爽。写一个歌比写一个文章要付出的时间和心血要多很多,但要听制作人或者歌手的要求;写文章就比较挥洒,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专栏编辑会跟我说你这一句不好听什么的。所以这两种满足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中国古代很多词人的作品在坊间咏唱,你的作品也被大家吟唱,那你最喜欢的词人是谁?你又是文学硕士,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我最欣赏的古代的词人是苏东坡,作家简单一点也是苏东坡。可是一个人还没有死的一刻,他其实都不知道那个“最”是谁。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每一个不同的最喜欢。我其实没有最的,比如苏东坡的词很好,但怎么跟我另外一个偶像张爱玲比较嘛,很难。
关于音乐
□香港的音乐创作生态目前怎么样?是好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唱片业的销售量一直是不断下跌的一种稳定趋势。可是在创作这一块,我没发现因为下跌有什么影响。
□作词人是不是越来越艰难了?
■如果想纯粹抱着想通过写歌词来赚钱的话,那的确要死了这条心。
□流行乐坛一年不如一年,你会有危机感吗?
■我留在这个行业是为了兴趣,就是爽嘛,所以就没有压力。坦白说,我对我写出来的东西,不能够流行或者帮这个歌手赚钱,我不负这个责任,不负责任就没有太大的压力啊。
《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林夕著/重庆出版社2011年7月版/2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