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2014年,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是,在中国作家苦苦寻求海外影响力的时候,被誉为“中国谍战小说之父”的麦家作品《解密》由企鹅出版集团和被称为“诺奖御用出版社”的FSG出版集团高调出版,与海外读者见面,也因此掀起一股新的浪潮。
这两年也是中国长篇小说的盛年,一大批新老作家尤其是大牌名家再度发力,如王蒙、贾平凹、金宇澄、韩少功、马原、阎连科、方方、余华、林白、苏童、陈希我、须一瓜、艾伟、乔叶、赵赵、徐则臣等扎堆推出长篇小说。如《这边风景》(花城出版社2013年版)是王蒙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下放新疆农村劳动期间创作的长篇小说,以新疆农村为背景,从公社粮食盗窃案入笔,用悬念和西域独特风土人情,为读者展示了一幅现代西域生活的全景图。
韩少功用《日夜书》(上海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来回顾中国的知青和老三届,描写知青一代人群像。作为一种对“青春”进行祭祀的写作,他采用了《史记》“传记”的方式,对青春记录簿上自己记忆深刻的所有朋友都做了画像式的素描,也写出了一代人的怅惘和幸福。
贾平凹的小说《带灯》(人文社2013年版)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名叫“带灯”的女乡镇干部,她原名叫“萤”,即萤火虫,像带着一盏灯在黑夜中巡行。这个名字也显示了带灯的命运,拼命地燃烧和照亮,却命里注定地微弱无力,终归尘土。而余华的《第七天》(新星出版社2013年版)甫一推出,再次成为读者讨论的话题,书中过多的有关新闻事件的罗列和引用,让人们对文学如何贴近现实进行了再次探讨。
从先锋文学作家到乐活农夫,洪峰正践行他的“梭哈人生”,他最新的长篇小说《梭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年版),是洪峰与妻女隐居云南生活10多年后的最新作品,讲述生活在同一条街道上彩票店老板夫妻和他们邻居等各路小生意人之间的情爱故事,红男绿女们在“见好就收”和“血战到底”之间作出了各自的选择。
此外,还有上海作家金宇澄用方言书写上海记忆的《繁花》(上海文艺社2013年版),一出手即获得满堂喝彩;马原在沉寂多年后的《纠缠》(十月文艺社2013年版)以遗产为线索,书写了物欲横流中的世态炎凉和法理与人情的纠葛;林白历时三年多写就的《北去来辞》(北京出版社2013年版)讲述了社会变革大潮冲击下各色人等的浮沉悲欢,展示出中国半个多世纪的社会变迁;苏童的《黄雀记》(作家出版社2013年版)以温婉、沉实、内敛的耐心,谐戏于叙述一个时代生活的惶惑、脆弱和逼仄;陈希我聚焦当下社会热点,以《移民》(金城出版社2013年版)透视中国各阶层移民百态,直击中国海外移民潮;方方更是以《涂自强的个人悲伤》(十月文艺社2013年版)直击现实,讲述了一个“蚁族”艰辛奋斗的悲剧故事。
虽然70后作家常被认为处于尴尬的位置,比如与50后、60后作家相比,他们的作品还不够成熟;而跟韩寒、郭敬明这样的80后作家相比,作品又不够畅销;但他们始终默默地持续写作,并交出相当厚重的作品。比如乔叶的《认罪书》(十月文艺社2013年版)书写普通人之恶,希望人们正视历史、反思文革;徐泽臣以《耶路撒冷》(十月文艺社2013年版)书写70后一代人的心灵成长史。须一瓜的《白口罩》(十月文艺社2013年版)和《保姆大人》(译林社2013年版)让我们看到了这位想让自己的作品成为“发光体”的不懈努力。而以幽默犀利著称的作家赵赵,却在中篇小说集《丫头儿》(长江文艺出版社2014年版)中,如洗去铅华一派淡静。她曾郑重地说,“我这一次是真正在写小说。如果说40岁之前是生活,40岁之后便是回忆生活,人到了一定年纪总想写不那么商业的东西,不然会觉得很遗憾。”她的这几句话,恐怕也是在历经诸多诸如剧本等商业写作后,对自我的一次寻找;而这,也应该是诸多作家该立刻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