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似小众的悬疑推理圈在近年成几何倍数的扩增,以新星出版社的“午夜文库”为代表,从2006年引进第一位作家“布洛克”开始,出版方称,至今“午夜文库”累积销量约700多万册,每种平均销量为2万册,最受欢迎的作家当属岛田庄司、道尾秀介、西泽保彦和连城三纪彦。观照当下引进版图书在国内的繁荣,读者不由得对看起来发展温吞的本土原创又爱又恨。
○王夏萌(商报特约记者)
《谜小说:平安夜谈》蔡骏监制 横刀主编/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12月版/15.00元
《谜中谜:天诛》天下霸唱编/金城出版社2011年1月版/19.80元
《为他准备的谋杀》蒋峰著/中信出版社2011年4月版/29.00元
《心理罪之暗河》雷米著/重庆出版社2011年2月版/29.80元
《听雷2:我在091诡案组的十年(1961-1971)》庞晓峰著/重庆出版社2011年1月版/29.80元
《夜行者》高强著/广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3月版/23.00元
《狼外婆》金一著/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3月版/26.00元
《一个神秘事件调查员的秘密笔记》湘西鬼王著/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3月版/29.80元
《有诡》嘿嘿 蒙尘主编/凤凰出版社2011年2月版/20.00元
《谜中人》花想容著/广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3月版/24.00元
《目睹殡仪馆之诡异事件》李非凡著/湖南文艺出版社2011年1月版/24.00元
读者爱 悬疑推理作家抱团出击
就我国的本土原创悬疑小说界来说,蔡骏、鬼古女分别以《地狱的第19层》、《碎脸》开辟了本土畅销市场。近些年来,从蔡骏的心理悬疑、那多的灵异手记、成刚的精神悬疑,雷米的推理悬疑、到上官午夜的迷幻悬疑,这些作家和出版商的努力,让国内原创悬疑小说市场一扩再扩,凝聚吸引了一批忠实的悬疑推理迷。
从悬疑小说作为类型出版崛起至今,已经八年多的历史。如何将这一类型发扬光大,不仅是出版商的工作,也成为这一领域代表作家的担当。国内优质的悬疑推理写手抱团以MOOK(杂志书)为基地,发掘新人,成为当下类型小说的新突破。如蔡骏监制《谜小说》、天下霸唱主编《谜中迷》、韦一联合天涯作者莲蓬策划《莲蓬鬼话》。出版商也希望他们能成为这一领域的“郭敬明”和“《最小说》”,拥有强大的市场号召力和推新人的造血能力。
国内悬疑推理小说的领军人蔡骏监制的MOOK《谜小说》,在市场上取得了不错的反响。这本杂志书是蔡骏从2008年就开始筹划的,2009年第一辑正式上市。蔡骏说:“我抓住知识悬疑与探险两个领域,想做一份独辟蹊径的《谜小说》。2010年,我们把读者面又扩大到了整个悬疑、推理、惊悚、冒险等多个领域,想做一个广义的大悬疑的概念。”
天下霸唱是中国最畅销的类型图书作家,他主编的MOOK《谜中迷·天诛》中收录的作品除了自己的之外,还推出了一些新作家的作品,如苏想、枕上晨钟、端舞等人。也有阿碧丝、紫龙晴川、凌草夏等杂志圈的知名作者加入,可以说是国内类型文学作家的集体发声。
而网络社区天涯论坛中的“莲蓬鬼话”也在2010年发力,不少如雷贯耳的名家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周德东、李西闽、鬼马星、那多、鬼古女……莲蓬鬼话作为中国悬疑小说最大的一面旗帜,也后发进军原创悬疑。青年策划人韦一联手天涯莲蓬鬼话,与版主莲蓬共同策划了《莲蓬鬼话》。
虽然悬疑杂志书打着中国原创悬疑力量联盟的口号,团结本土作家,销量稳步上升,但在众人摩拳擦掌,纷纷看好之际,也有出版人认为,中国原创悬疑作品发展遇到了最大问题就是诞生太晚。对于一本以悬疑或解谜为中心的出版物来说,其评论其成功与否无外乎两个方面,一个是以诡计为中心,一个是以叙述为中心。当中国人开始写解谜小说时,其实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谋杀手段都已经被西方作家挖掘殆尽了,想要继续在饭桌上分一杯羹,只好另辟蹊径。
读者恨 缺少影响力享誉世界的悬疑小说本土作家
无论是本土原创,还是引进版,悬疑小说出版物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有的还精心策划了该类作品的品牌书系,譬如新经典文化主打的诸如“东野圭吾”系列、“女法医”系列,上海世纪文景的“京极堂”系列,时代话语的“诡计文库”,以及新星出版社的“午夜文库”系列、重庆出版社的“心理罪”系列、广西人民出版社的“胆小鬼”系列、国际文化出版公司的“上官午夜”系列等。
但和汹涌如潮的该类引进版图书相比,在众多策划商和不少作家看来,我国原创的悬疑市场仍处于一个婴孩学步的阶段。读者很难看到一个像“阿婆”那样影响力享誉世界的悬疑小说作家及其作品,绝大多数作品仅带给读者消遣性阅读的愉悦,缺乏对现实社会和人文历史的探讨,也缺乏老谋深算的谋篇布局、刻骨铭心的人性展露。
虽然作为一种外来的小说文体,中国作家的模仿只是一个起步和学习的过程,但众多作家也清楚,这绝不能成为救命稻草。值得欣慰的是,随着众多原创作者对这一类型文体的摸索,“悬念”技术逐渐有了突破,传统的复仇、暴戾凶杀等主题得到升华,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广泛使用,使我国原创悬疑小说逐步突破了以前墨守外国成规的局面,在创作、出版、销售、阅读体系逐步趋向成熟。
一种小说市场的成熟,需要著名作者的引领,也需要新生作者的创新。纵观图书市场,以往的悬疑小说选集或合集,更多的是选取蔡骏、天下霸唱、莲蓬等资深作者的作品。资深作者固然非常不错,然而读者的阅读需求远远不止于此,他们需要新面孔,需要更卓尔不群的故事情节、更错综纠结的人物布局、更妙笔生花的叙事方法,只有不断的新人加入,新鲜的血液才能激发更深层的阅读欲望。
而像快刀、上官午夜、小妖尤尤等作家,都是近两年崛起的新锐悬疑小说家。快刀以文风稳重取胜,上官午夜、小妖尤尤以诡异见长,花想容更是以唯美风格抢了风头。他们有的已出版多部畅销长篇力作,有的常年混迹天涯莲蓬鬼话、新浪玄异怪潭等各大论坛、有的是悬疑刊物的超人气作者。
读者憾 当下悬疑小说内外有缺
一边是原创悬疑小说家们抱团应战,一边是出版商频频用“中国的阿加莎·克里斯蒂”、“东野圭吾后最巨潜力的新星”来形容新崛起的原创作者,到底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悬疑小说标志性人物?有资深人士表示,当下的中国的悬疑小说有三点缺憾。
第一便是作者的创作还处在起步阶段,作品主题、构思、逻辑,包括文字表达都缺乏一流的驾驭能力。譬如欧美悬疑以黑色幽默、冷派果敢的杀手形象吸引读者,而日系悬疑的紧凑布局、一环扣一环的破案情节让读者揪心,残忍的谋杀背后藏着深沉的爱,无论错得多么离谱,只要最本质的人性还未泯灭,就会被世人原谅。这些往往是中外悬疑推理小说背后最热衷的谜底,也是读者百读不厌的结局。
第二,读者对“悬疑”的认识有偏见。悬疑小说并不是鬼故事,不是用来吓唬读者的,也不是只供消遣的读物。而这恰恰成了不少读者对这一类型读物的普遍看法。“很多人没有意识到悬疑小说真正的阅读价值与文学价值,优秀的悬疑小说完全可以成为经典阅读的一部分,比如斯蒂芬·金的作品”。蔡骏对这一类型读物正名。曾策划“蔡骏悬疑”系列的朱娟娟认为,无论是知识悬疑类小说,还是以故事情节巧妙取胜,好看和吸引读者是悬疑小说第一要点。
第三,跟风书太多。“中国原创悬疑作者的写作受网络影响极大,速度快而不求精,虽然其中不乏一些优秀作品,但整体会给人不好的印象”。蔡骏这样评价不少本土作者的写作。而上海人民出版社的邵敏则认为,眼下的悬疑小说热,不少跟风引进出版的外国读物都是浮云。在他看来,真正的悬疑小说热,不应是盲目跟风的产物,而应该发掘和培育优秀的本土原创力量,根据本土的阅读特点,用本土悬疑作品抓住读者。
读者望 本土悬疑作品未来在哪里?
本土的原创悬疑小说并不是没有市场,也不是方向不明。和看似温吞的这一类型出版相比,业内众人对此表示乐观态度。“我们的作家需要成长”,这样的言论屡屡成为出版人所持态度。
二月河曾为一本悬疑小说写过一篇书评,提到中国悬疑小说尚未自立便自绝,以怪力乱神为乐事、以惊悚恐怖为能事,重复模仿,远离生活,自掘坟墓。好的作品,需要超越悬疑这一概念,融悬疑、历史、人类终极关怀于一炉,让人感受到震撼。
也有读者呼喊,国内原创悬疑小说不能用血腥来吸引眼球,而应该关注社会,关注人性,走社会派写作“社会批判、描写人性”的道路。在当下主流文学的社会派精神缺失的情况下,这才是这一类型小说避免低俗、贴近主流的出路之一。
虽然当下缺少优秀的文本,但越来越多的本土悬疑推理界新人不断从网络上被发现、被追捧。在外国作品的围追堵截下,事实上当下国外优秀的推理小说的引进也刺激了读者的阅读需求,潜在读者人群越来越多地变为受众读者。另外,杂志书被寄予极大期望。类型出版物的出现,被认为是在知名作家的人气号召下,更能汇集很多有才华、有想法的新人共同创作。而与读者的良好互动,也在推动悬疑小说的发展。
市场发展缓慢,但终究是在不断发展。比如中国心理犯罪小说作家雷米就在自己的写作中,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支点,以专业缜密的情节为依托,为其原创悬疑找到了一个深远的渊源。而一些出版社也在引进之余,做自己的本土原创市场。虽然在专注于推理小说的褚盟看来,中国现在首先需要好的小说,至于是不是推理或其他,那是下一步。
关于推理小说
和悬疑小说
推理小说和悬疑小说在国外有着严格的区分,前者叫Detective Story,而悬疑、恐怖、间谍等等是派生品,属于Mystery Story。但在中国,由于类型文学的发展属于初级阶段,其文学的定位大多是出版人确定的,而不是评论家,也没有什么体系,因此,我们按照约定俗成的观念,将悬疑、推理、恐怖都统称悬疑小说。虽然严格来说,中国现在的原创推理基本上可以说一片空白,但外国推理小说却促进了本土悬疑小说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