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版行业做外版书,应该注意些什么?我不是外版书引进方面的专家,仅作为该行业的编辑和一个有5年左右兼职翻译经验的译者,针对该行业图书译者这个点与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些个人体会。
专家译者充当“守门人”
从2008年开始,我出于对所学专业——英语的热爱,接触了翻译这个领域,从偶尔接一些商务翻译私活,发展到与一些国内外翻译公司签约,成为他们比较固定的译者,深切理解到口碑对于一个译者职业发展的重要性。不管多大的活儿,都要拿出自己最敬业的姿态来面对,认真对待每一次试译,给我的客户们包括翻译公司接洽译者的工作人员留下比较好的印象。就算哪次没有试译成功,也能建立长期同行友谊关系,我认为这对我之后的编辑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2011年,由一个译者朋友的引荐,我加入了国内一家知名翻译社区网站的内容编辑团队,在保持译者身份的同时,我建立了自己的翻译团队,在网站启动电子图书翻译项目的时候充分发挥了这支团队的强大作用。
整个过程,我们采取的是协作翻译的模式。看过陈颖青《老猫学出版》(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1月版)的同行应该了解,独立翻译和协作翻译在操作上和保证译稿质量上是不对立的。当时,项目总经理同时管理50个左右的翻译小组,即一本书的翻译项目组,每个小组有自己的组长,就是负责最后统稿的那个译者,通常也是参与翻译的,一本10万字左右的书,请2~4位译者,合同规定,在一个月时间内,连翻译加译者校对,同时需要完成统稿和二、三校。半年下来,已经有近50本上架销售,整体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在上面这个例子里,稳定的译者团队和负责任的小组组长的作用不容忽视,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有人会问,这么快节奏的出书速度,翻译质量怎么保证?估计有些资深人士会藐视或者鄙视这种模式,认为这个电子图书翻译项目是只要速度不要质量。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翻译小组组长在完成统稿和校对之后,该网站还有专家质检委员会,即陈颖青在书中说的“专家译者”来做这些图书进入出版流程前的“守门人”工作。
图书译者有四种类型
至此,大概又会有人问,图书行业稿酬低,他们的译者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如果你是一个没做过翻译的出版人或外版书策划编辑,有这种疑问的话,或许是确实不太了解图书行业的译者团队心态。
根据我和商业翻译译者以及图书译者打交道的几年经验,在乎利的译者根本不适合也不会长期在图书翻译行业存在。因为与商业翻译相比,图书译者的回报实在是太低了。总的来看,选择做图书译者的有四种人。
第一种,对图书翻译有着不可遏制的热情的译者。他们认为稿酬和署名都不重要,他们最在乎的是翻译题材、内容、合作是否愉快等。
第二种,对某种图书类型有很浓厚的兴趣的译者。他们在该领域有长远发展目标,起码已经小有成绩,你不找他,他也会愿意主动翻译。
第三种,在乎名不在乎利的译者。这一类译者是严重的两极分化,或是水平很高,在其他行业有收入,不在乎稿酬;或是水平一般,未出道或刚刚出道,又迫切想成名。
第四种,在校生,帮导师做一些图书翻译,不署名,接受低稿酬,甚至无稿酬。
前两种译者一般是对名利看得很淡的,也有好的质量保证;而对于第三种译者,编辑们就要碰运气了,质量好坏的几率各占一半;至于第四种,不能绝对地说保证不了质量,但在译稿质量方面与前两个群体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做外版书,想找到好的译者,一定要抓住第一种和第二种译者。如果你不幸选了后两种,对其背景又不甚了解,几个月后等着你的很可能就是不尽如人意的译稿,你就是回炉重改,也未必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以合理报酬吸引优秀译者
但问题是,前两种人在整个翻译行业中所占的比例是很有限的。因此,后两种译者也不得不成为了编辑们的备选。这就说到当下图书翻译的根本问题:稿酬。
前一段时间,微博上有一位资深专家级译者的妻子呼吁译者版税制付酬方式。这位译者翻译的书销售已达几十万册,不只是他个人相信,我也相信这与译稿质量必定密切相关,但译者拿的却是固定稿酬,也是就千字多少买断。这种情形其实是很常见的,长此下去,对于整个行业也是有害的。
控制成本是编辑的本分,但这并不是说,可以无限制地压缩译者的稿酬。许多编辑可能都会遇到过这种情况,合作得不错的译者要求涨稿酬,不能实现目的,就会终止合作。这多多少少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稿酬问题得不到解决,图书译者得不到合理的回报,会导致找翻译难度加大,与优秀译者维持长久合作关系也比较困难。我个人的看法是,出版机构可以参照翻译公司的梯度稿酬机制,给长久合作的优秀译者上浮稿酬的空间。
回到我刚才提到的电子图书翻译项目,这个单位采取的译者版税制付酬方式,按图书效率收益的50%分配给参与的译者和小组长,小组长的工作是固定10%的分成,其他40%按译者贡献译稿的字数来分配,这一新的稿酬分配和付酬模式也是吸引译者的一大亮点。
庞冰心,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环球人物》社会、财经版国外人物篇特约撰稿人。曾在译言网图书部门的“译言古登堡计划”中做总项目的运营与管理工作,同时管理200多名译者。参与《这里是澳洲》、《情景英语会话大全》等三部双语作品的编写,翻译了英文原版杂志Craft和《布朗神父探案集》其中两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