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晓凤
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获得者韩开春在儿童文学界有中国的“吉米·哈利”之称,其作品辨识度很高。作者常年躬耕于大自然文学,他的《虫虫》被称为“中国版《昆虫记》”。《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共两册,分别是《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之家庭成员们》《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之房客们》,均采用散文的笔触书写审美视角下的动物朋友。该书有趣味、有知识、有韵味、有思索,让孩子们走出钢筋水泥的樊笼,在文字中体会大自然的神采飞扬。
韩开春笔下的动物朋友更加自由奔放。在农村中,牛羊鸡鸭被自然而然地当成家庭成员。仅仅因为它们常常进出这个家,家人对它们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视之为家庭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在《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中,作者用平淡的语言写出挚爱之情——“我很喜欢‘家’这个字,它让人感到温馨、温暖和安定。宝盖下面是头猪而不是个人,说明古人就认为在一个家中,不单单只是有人,还得有猪。我更愿意相信古人在造字时,是用猪来代表一切动物。人和动物们和平相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才称其为大家庭。”
也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作者一开始把书名定为“同一屋檐下”,意味着这些动物和童年时期的作者同在这个庭院里,同时也寄托了动物与人类共享地球家园的深远寓意。后来,考虑到图书的读者为儿童,又改成了相对亲切的“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并且动物被分成了两类,分别各成一册。
一类是和家庭主人关系非常密切,被称为家畜、家禽类的动物,这些动物往往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家庭主人会给它们搭建猪圈、牛棚、鸡舍、鸭栏等固定居所。另一类是偶尔出没在庭院附近的房客们,例如春暖花开时节,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场院上晒满秋收稻谷时,跑来偷食的小麻雀;夜深人静时,鬼鬼祟祟偷油吃的小老鼠……它们或明目张胆地借住在房屋的某个角落,或偷偷摸摸地潜入庭院里做些“小偷小摸”的动作,或偶尔出现带给庭院主人意外的惊吓和惊喜……
一个生活在庭院中、充满好奇心的小主人,细心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并详细记录下来。这些动物是他的玩伴和好友。对于庭院中的大人来说,这些动物也是家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它们的存在让生活充满了热闹的声响、勃勃的生机。
作者还为动物精心安排了出场顺序。在《二师兄》这一篇中写道:“没错,首先亮相的是猪。安排它第一个出场,有什么道理吗?当然有!”在《羊有大美》中详细解释了为何把羊安排在猫之后来写:“是因为猫沾了狗的光……既然狗已经率先出场了,把猫远远落下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描写动物的生活习性时,作者常常和童年的生活经验、典故、民间故事、风土人情等紧密相连,让动物与人的关系变得密不可分。比如燕子是一种人人喜爱的鸟,小孩爱其俊俏,大人喜爱它,则因一个民风民俗——燕子只住好人家。写燕子飞翔姿态时,韩开春更是引经据典,从民国时期的侠盗“燕子李三”,到电影《卧虎藏龙》中的绝世功夫“燕子三抄水”,诸如此类的旁征博引,俯拾皆是。
评论家赵霞论述儿童散文时曾写道:“我认为那些朝向童年记忆的散文书写,所写和应记的不只是‘我’记得些什么,还包括这些记得的背后,朦胧而真切地闪烁着的有关世界、生活和自我的某些真相。”韩开春在《住在我家的动物朋友》中所表达的“真相”就是一种返璞归真的拙朴之心,一种拜自然为师、拜万物为师的拙朴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