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渠竞帆

　　学术出版：以推动OA出版为重点，围绕技术整合进行并购

　　2018年9月落地的S计划成为推动学术并购的催化剂，出版社加快了向开放获取转型的步伐，在转型过程中，为满足科研、资助机构对开放获取的要求，出版社并购和市场整合的节奏在加快。大型学术出版社纷纷通过创立OA期刊、增加混合OA期刊等方式扩大OA出版业务。大社通过并购专注于OA出版的技术公司扩大规模，小社也放弃独立姿态与大社合并。开放获取逐渐成为出版社科研战略的核心，不断加强创新并投资于OA解决方案，来满足科研过程中每个利益相关者的需求。

　　2021年全球书业最大的并购来自学术领域，英国科睿唯安（Clarivate）公司以53亿美元收购美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ProQuest。虽然在2021年5月公布合并案之后，该案受到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调查并两次推迟交易时间，但最终获得FTC批准于12月完成交易。

　　学术出版社的并购主要围绕收购技术平台展开：2021年11月爱思唯尔收购美国视觉学习教育平台Osmosis，以加强全球医学教育板块的实力，助力医学和护理专业学生更有效地运用复杂的医疗保健信息以及入职医疗保健行业的需要。该平台通过循证医学的方式创建独特的微内容，将复杂的医学概念转化为浅显易懂的学习模块，借此改变了医科学生与医学资料互动的方式，开发的教学短视频可以提高医学院学生的成绩。约翰威立国际出版集团也在2021年进行了多次并购，如1月以超出市值7倍的2.98亿美元收购Hindawi公司，使威立金色OA期刊的体量翻了一倍，并通过Hindawi公司的Phenom平台，以作者为中心发布经同行评审的文章并提供一体化工作流程，改善作者、编辑和审稿人的出版体验，使研究人员更快捷、高效地发表经同行评审的科学成果并广泛传播；12月收购德国开放获取服务商Knowledge Unlatched，理顺审核、付费和管理图书馆及出版商的开放获取业务流程。威立自2020年以来相继收购了Atypon、Hindawi、Madgex、mThree、zyBooks、Knewton Alta、J&J Editorial等公司，不断提升OA期刊编辑生产流程、同行评议和技术服务水平。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推动市场整合的力量来自三个方面：市场不确定性、转换协议以及S计划对技术和数据分析的要求。一是市场不确定性推动市场整合。大多数的订阅期刊不支持作者付费的APC模式，造成期刊不得不退回很多文章，因此很多时候难以收回成本。随着期刊的订阅收入逐渐消失，作者的APC费用将难以维持期刊运营。在APC模式下只有很少作者给期刊付费，而订阅模式下很多作者发表文章可以由机构承担出版费用。这意味着发表文章数量多的机构要支付更多的APC费用，而阅读数量多的机构却不用花那么多的经费。然而，发表文章数量多的机构没有那么多的图书馆预算资金，许多顶级研究机构也不愿大幅增加预算，这推动更多机构加快整合节奏。二是转换协议推动市场整合。目前的期刊和作者群尚未准备好翻转到OA，作为转型协议的一部分，有几年的转型期。但问题是，转换协议需要与每个机构谈判，与图书馆谈判复杂且耗时，进行整合后可降低谈判的难度。三是S计划对技术和数据分析的要求推动市场整合。S计划要求使用数字标识符DOI，出版机构参与CLOCKSS、Portico等长期数字保存项目，创建并编辑“高品质的文章层面的元数据”，确保文章有开放获取状态下机器可识别的信息。开放获取期刊或转换协议下的混合期刊要在期刊网站上描述期刊的编辑政策和决策过程，描述发表同行评议的过程，每年统计期刊收到稿件数量、评估数量、拒稿率并公布出版周期。如果采取转换协议的方式，相关的要求就更多。这些方面都在推动学术出版市场进行整合。

　　威立集团开放科学副总裁利兹·弗格森（Liz Ferguson）表示，预计未来10年，出版社将更多开发作者重视的工作流程和服务，继续让科研交流的过程更加开放、透明和严格。希望未来开放科学能实现两个目标，一是按照出资人和决策人不断变化的期望和要求，让科研交流摆脱文章的限制，包含更丰富的公共领域的科研成果，并实现更早的分享，显示出更大更广的影响力；二是在始终完全支持开放的环境中设定工作流程并提供内容。让更多科研人员愿意接受开放获取和开放科学实践带来的好处，也在向科研人员及其支持者提供服务和成果时展现出更大价值。出版社在使内容变得可发现和可重复使用方面面临许多挑战，如实现标准、创建可互操作的API、维护集成、以及构建可重复使用的内容方面。在迈向开放获取出版的道路上，出版社需要改造平台基础设施，从用户体验、工作流程、机器学习、数据管理和内容交付等方面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教育出版：加强数字化及直销业务，慎重考虑资源授权

　　教育出版社的并购以资本层面运营为主，行业内的整合受到限制。最引人注目的是2021年6月，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Apollo Global Management）以45亿美元将麦格劳希尔出售给铂金资本（Platinum Equity）。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曾在2013年以24亿美元收购麦格劳希尔。此次并购是在圣智与麦格劳希尔2019年5月公布合并计划、2020年5月遭美国司法部剥离资产的阻止之后达成的新交易。

　　分析人士认为，两家社合并后，将持有美国高教市场45%的份额，成为美国高教出版第一大出版社、全球教育出版仅次于培生的第二大出版社。并购会形成市场垄断，导致教材价格升高、学生群体没有更多选择，出版社主推的平台化会催生垄断性巨头企业，中小公司很难参与竞争，同时教材市场有一些机构和组织为保护自身利益会阻止并购发生，这些可能都是并购受到阻止的主要原因。

　　过去8年间，麦格劳希尔在阿波罗旗下加速向数字化转型，进行了6次以数字化为核心的并购，数字化收入占比从2013年的25%增至60%，至今数字收入已达10亿美元。预计新的并购将于2022年夏季完成，借助铂金资本的资金实力，带动麦格劳希尔的数字化业务实现更快增长。过去几年，麦格劳希尔在数字化冲击下营收不断下滑，年营收从2012年的20亿美元跌至2021年的15.45亿美元。

　　培生集团在新任CEO安迪·波德（Andy Bird）2020年10月上任之后向消费者直销转型，2021年加大转型力度：7月在美国市场上线了订阅平台Pearson+，目前平台已上线1500多种电子书，满足消费者的不同需求，与学生建立起更密切的联系，并通过从教材购买模式转向教材访问模式，解决大学教材市场成本上涨的问题。这将有助于培生从二手教材市场拿回被夺走的份额，进一步推动培生数字化收入的增长。

　　此外，数据集成商与出版商之间的资源抢夺战也日益激烈。包括学术出版商和教育出版商在内的多家出版商近年来在向平台开放内容资源并受到影响后纷纷调整策略，如爱思唯尔、威立、威科、美国化学学会和博睿（Brill）公司同德国ResearchGate平台的文章非法分享之争，以及培生与ProQuest公司的电子书采购价格之争，出版社都更加重视保护作者和出版社的版权，并确保电子书销售不损害纸本教材的销售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