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出版商协会(SNE)6月底发布年度统计显示,2024年,法国图书出版商总营收同比下降1.5%(经通胀调整后为3.1%)至29.02亿欧元,较疫情前的2019年增长3.4%。出版商收入中,图书销售收入同比下降1.2%至27.63亿欧元,版权收入同比下降6.7%至1.38亿欧元(版权收入包括口袋书、俱乐部版、翻译及音像改编等授权收入)。图书销量同比下降3.1%至4.26亿册,较2019年减少2.1%。
2024年法国经济遇困,行业面临挑战,出版商及时适应消费者需求作出调整,合理调整库存并稳定图书定价,在国内出版市场并购整合的背景下力争保持国际市场竞争力,维持书业基本稳定态势。
导致销量下滑的因素包括:二手书市场快速发展,某些平台未对AI生成内容加以审核导致假书泛滥,以及政府缩减向18岁青年发放文化消费券的拨款金额。收入降幅低于销量降幅,要归因于出版商在通胀环境下维持价格的能力,法国国家统计和经济研究所(INSEE)统计显示,图书价格同比增长1.4%,顶住了销量下滑对收入带来的影响。
新书品种减少
2024年,法国图书出版品种同比增长1.3%至10.57万种,图书印量下降1.7%至4.50亿册。其中,新书出版品种由2023年的3.68万种降至3.62万种,降幅为1.6%,较2019年下降18.9%。减少新书品种旨在缓和市场饱和度并优化库存管理。新书印量同比下降4.1%至2.48亿册。再版书品种同比增长2.8%至6.95万种,较2019年增长11.1%。出版商采用按需印刷技术满足读者需求,成为印量下降的主要原因。再版书印量同比增长1.4%至2.01亿册。
从销售渠道看,传统渠道收入占比与2023年持平,为78.4%,其后依次是:邮购(包括互联网订单),占比持平,为9.1%;向批发商和零售商直销,占比提升1个百分点至8.5%;俱乐部销售,占比持平,为1.5%;向公共机构直销,占比下降0.1个百分点至1.2%;其他渠道,占比下降0.2个百分点至1.3%。
法国文化部根据Kantar研究所的统计发布数据显示,2024年新书购买地点主要是Fnac、Cultura、E. Leclerc等超市,其收入占比提升1.5个百分点至29.9%,其后依次是书店,占比提升3.1个百分点至26.8%;亚马逊、fnac.com等电商,占比下降2.3个百分点至19.9%;大卖场、超市和食品超市,占比下降0.2个百分点至17.9%;非商店、折扣店、展销会占比下降0.9个百分点至4.5%,邮购、中介或图书俱乐部,占比下降1.2个百分点至1%。
文学类图书是唯一增长类别
从图书类别看,2024年,文学、漫画和童书是图书市场TOP3的细分板块。文学类图书(包括国内市场、国际市场和版权贸易)成为市场最大亮点。受爱情、科幻和犯罪小说的带动,文学图书仍是第一大品类,销售收入同比增长5.7%,收入占比提升1.5个百分点至24%,文学板块上扬势头从2024年持续到今年上半年。位居第二的漫画书销售收入同比下降5%,收入占比降低0.7个百分点至16%。儿童及青少年类图书保持第三,收入下降3.8%,收入占比下降0.4个百分点至13.4%。其后依次为:人文社科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1.6%,占比12.6%)、实用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0.7%,占比12.4%)、学校教育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1.6%,占比10.6%)。
除了文学板块保持增长,其他板块2024年均有下滑,降幅最大的是宗教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10.1%;科技、医学、管理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9.6%;文献类参考书收入同比下降7%。
从版本看,口袋本仍受读者欢迎。2024年,口袋本收入同比下降0.1%至4.25亿欧元,收入占比15.4%,销量同比下降2.5%至1.12亿册,销量占比26.2%。除去日漫,口袋本收入同比仅增长1%至3.90亿欧元,销量同比下降1.6%至1.03亿册,这反映出日漫在稳定市场及普及阅读方面的重要作用。口袋本图书中,不同类别收入占比分别为:文学(59.2%)、青少年儿童类(14.6%)、连环画(8.6%)、实用类(4.9%)、纪实/时事类(4.3%)、人文社科类(4.1%)及其他(4.2%)。
从数字业务看,2024年,数字图书销售收入同比下降1.6%至2.79亿欧元,数字图书收入在出版商销售收入中占比与2023年持平,为10.1%。其中,专业和学术类内容(主要是法律和医学数据库订阅业务)销售收入同比下降0.7%至1.87亿欧元,收入占比46.1%;文学图书销售收入同比增长8.5%至4090万欧元,收入占比6.2%;学校教育类图书收入同比下降14.0%至3530万欧元,收入占比12.1%;文学图书之外的大众读物收入占比同比下降17.1%至1520万欧元,收入占比1.1%。如果按码洋计算,专业和学术类码洋占比67.2%,文学类图书码洋占比14.7%,学校教育类图书码洋占比12.7%,文学图书之外的大众读物码洋占比5.5%。
售出全球版权及数字版权数量激增
在国际市场,2024年,法国出版商销售版权及合印书(co-edition)数量较2023年下降2.6%至1.43万种。这反映了受地缘政治因素影响,法国出版商对外销售版权举步维艰的处境,也反映了全球出版的多样性及新兴国家市场对全球化内容的抵触。销售版权数量同比下降4%至1.20万种,版权收入占法国出版商收入的3%~5%。合印书数量增至2302种,有83%的合印书集中在童书领域,出版商加强了以合印书方式出版绘本的力度,以此降低生产成本。合印书收入同比增长6.1%,在出版商相关部门收入中占比30%。收入的多样性对出版商保持业绩稳定,尤其是在国内市场持续面临压力的背景下至关重要。
不少海外出版商在购买法国作品本国语言版权的同时,也争相购买全球版权。法国售出全球版权的数量占版权总数的45%,英语和阿语区出版商是购买全球版权的主要商家。数字版权数量也呈上升态势。2024年,数字版权数量占比30.4%,同比提升4个百分点,表明出版商对全球数字发行的信心增强。
从版权输出国看,西班牙连续三年位居版权输出第一大国,向其售出版权及合印书数量为1603种(售出版权1134种,合印书469种),占比11%。意大利位居第二,为1412种(售出版权1009种,合印书403种),占比10%,中国位居第三,1212种(售出版权1176种,合印书36种),占比9%),这3国加上位居其后的德国、英国、葡萄牙和波兰四国国际合作数量占比超过50%。
从输出内容看,漫画书是法国图书版权输出的主要类别,售出版权3689种,占比约30.1%。其后是童书,售出版权2619种,占比约23.8%。小说售出版权2026种,占比约16.5%。漫画、童书和小说3类图书销售版权总数占比69.7%。法国图书在不同国家受欢迎的程度不同,漫画在德语区最受欢迎,在波兰市场占领头部位置。时事类和文献类图书受韩国出版商喜爱,荷兰出版商则是法国实用类图书的主要买家。
法国出版商虽然在主要国际市场遭遇更大阻力,但也在积极尝试开拓新兴市场。AI在翻译中更多使用,海外市场对外语有声书版权需求增加,这些都给法国传统出版商带来了挑战和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