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牛余和凭着“长岭村”这些系列小说的主题,近年来在文坛声名鹊起的话,还不如说他是为内心涌动的暗流做出了应有的对接,才引起小说界关注的。因为从牛余和这几年的小说作品中不难看出,他从“长岭村”这个小说所倚托的地名里,打捞出不少写小说的材料,同时也找到了观照和把握小说世界的审美方式,藉此表达自己内心放置了很久的那份感受。
像《远山》里的父亲传奇而值得敬重的坎坷人生,还有父亲对现代文学的是非功过的独到见解,使其超越了小说的艺术层面,成为人生意义的一次价值展示,从而,使小说人物有了精神上的飞跃;像《油纸灯》中的何如山兄妹对爱恨情仇的执著与追求、老和尚慧释对人情世态超然物外的态度,正是作家想把一个家族的精神力量放在云南寺院里去表达的非凡动力。
所谓的小说来源于生活,其实是来源于作家的内心更确切些。
随着时代发展的变化,一个时期以来,作家的写作动机直接考验着作家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而不是挑战技术层面上的写作能力。我想,在牛余和看来,小说的广义是必须的,深度则是可以探求和增强的。牛余和的小说叙述往往在描写人物行动时,通过暗示性的语言表述作家内心的思想,在推动小说的情节发展时,多方位地提示人物性格的复杂内涵,在披露社会现实时,他也挖掘出了人物被遮蔽的心理现实。
从小说中可以看出,牛余和对生命的自然和原始状态的感叹,对于历史野性与强大生命力的呼唤,对于日渐丧失的传统人伦道德以及淳朴人性的缅怀,无论是蒙着历史尘埃的“父亲”、飘忽不定的何如山,还是昧着良心开矿的梁科亮,牛余和都是以自己的心灵去真诚地感受这些人物命运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从而使他们的人生状态呈现出别样的色彩,崇高也罢,踌躇也罢,甚至卑鄙也罢,却使小说艺术的魅力由此徒增。
《远山》牛余和著/作家出版社2011年2月版/36.0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