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卿
作为学术论著的载体之一,学术集刊(或称“辑刊”等)因亦书亦刊的特殊性质,受到学界关注。作为最新学术成果的重要载体,集刊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下怎样进行便于读者检索的电子化建设,进而嘉惠学林、有效发挥其学术价值,是值得探究的问题,其出版更应受到业界重视。
学术集刊的重要意义
由于学术集刊以图书形式出版,又兼具期刊的连续出版特征,因而它在传播与接受模式层面实际上与图书和期刊均产生了距离,甚至成为一种“补充品”,在以往的学术评价中难以占据主流地位。随着我国学术评价体系日趋完善,尤其是CSSCI来源集刊渐受重视,在为数不少的学术机构中,集刊获得了与期刊相近的评价地位,有的机构甚至将CSSCI来源的期刊与集刊等量齐观。在这种发行通畅、接受面扩大的背景下,新创刊集刊显著增多,既有集刊文章质量亦不断提高。由此可以看出学术集刊的重要意义。
首先,集刊是特定学术团体成果的集中展现。自1980年代起,集刊一般以特定学术团体为依托进行编辑,其刊载成果多针对特定的研究对象,因而不同于一般综合类社科学报。另外,随着文献学、史料学逐渐成为“显学”,梳理学术轨迹、进行学术史整理与编纂成为当前学人的重要任务。因此诸多来自于学术集刊的文献史料成为学术史中不可或缺的内容。
其次,集刊出版实践是不定期连续出版物的有益探索。学术集刊是一种不定期出版物,较之定期出版的期刊更具有机动性,可因稿源、纪念活动等提前或推迟出版,且相应文章篇数、篇幅等限制较小。同时,集刊亦可根据编辑意愿,将整册刊物划定专题,来组织征稿活动。这种不定期连续出版形式具有以下优势:第一,因时而动、因势而动,在相关议题成为学术热点时集中刊发系列成果,助力研究领域进一步开拓;第二,以稿件质量为依据,动态调整出版时间与出版物篇幅,保障集刊质量;第三,可以作为期刊出版的镜鉴,探索一种不定期的连续出版模式。
学术集刊的出版困境
目前,我国不少集刊已完成了期刊化转型,如《中华文史论丛》《南方法学》等就从集刊转为期刊,取得了连续出版物号;专事集刊出版的出版机构也已开始发展,如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设立了集刊分社,并以之为依托成立了中国集刊网,成为集刊出版集群化的先行者。但应该注意的是,这些只是个别的成功案例,无论是连续出版物标识革新还是集刊出版集群化,都还道阻且长。
第一个困境是出版周期与研究成果的时效性问题。学术集刊虽然相较于期刊实现了某种“出版时间自由”,但就编辑流程来看,集刊以图书形式出版,每一辑都必须申请独立书号,出版周期较长,严重制约集刊发展。
就学术研究成果的时效性来看,目前国内绝大多数集刊均为半年刊或年刊,很难满足作者的发表需求。其一,部分成果具有时效性。如在文学、电影领域,集中刊发关于新作、新片的评论,往往体现期刊对前沿领域的关注,又展示了评论者与作者、期刊的紧密互动关系。这样的模式需要高效的编辑流程,否则就会使“新闻”变成“旧闻”,集刊显然无法实现。其二,由于学术成果评价需求,部分作者出于职称晋升、项目结项、毕业需求等时间因素,倾向于审稿、出版周期较快的期刊。对于集刊来说,其编者多为学术团体成员兼任,审稿周期相对较长,再加上图书出版所固有的流程,出版周期又随之延长。
第二个困境是编辑单位与出版机构的对接问题。由于学术集刊采用“一号一辑”的图书出版模式,出版社与集刊的关系仅限于签订出版合同的某一辑之上,换言之,下一辑是否仍由该出版社出版、出版社是否愿意继续出版该集刊,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需要建立一种集刊编者与出版社的长期合作机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的集刊分社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范例,这种专业的集刊出版体系不仅让集刊出版得以持续,更让该社具有了建设集刊数据库、举办集刊评奖活动等基础,无疑有助于集刊长足发展。但在该社以外,仍有大量集刊处在出版难以为继的状况之下,这是编者与出版社均须深入思考的问题。
学术集刊的数据库建设构想
互联网时代,出版融合也成为了一种新兴业态与“显学”。中国知网、北京超星、重庆维普等关于期刊的数据库建设已见成效,期刊论文检索极为便捷,这一背景下,学术集刊的出版融合进程亟待促进。
首先要建设普适性集刊数据库。目前,尽管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创办了中国集刊网,但仍存在弊端。首先是该网收录的集刊以本社出版为主体,即便存在其他出版社所出集刊,但多为后期改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所出的集刊。这说明,依靠出版社各自为政,影响程度有限;也证明了仅凭单一出版机构,始终无法实现建设普适性集刊数据库的要求。加上成功建设集刊数据库的出版社是大社、强社,普通出版社难以实现。因此,仿照知网、万方等,由第三方建设数种尽可能穷尽式涵盖现有学术集刊的数据库是当务之急。另外,在数据库基础上以“网络首发”模式,提前刊登已确定出版的研究成果,亦是解决集刊出版周期长问题的良策,或有利于解决集刊的稿源、作者困境。
其次要解决回溯性文献问题。集刊的数据库建设要兼顾既有集刊与回溯性集刊,否则就会在出版融合之路上产生断层。出版融合面向新书是大势所趋,但集刊有其特殊性,其最主要的原因就集中于已经停刊的集刊。已停刊的期刊受到了中国知网等数据库的关注,其网络化程度已较为可观,但已停刊的集刊目前尚未受到数据库关注。如中国集刊网的收录需要编者主动申请,导致大量早已停刊、又较有学术价值的集刊实际上难以进入数据库。因而,集刊数据库建设需要“回头看”,要纳入前网络时代的集刊,甚至要将视野延伸到1950~1960年代,还要关注新时期以来部分以内部研究资料形式出版的集刊。
总的来说,作为学术期刊的重要补充以及学术成果发表的重镇之一,集刊是特定学术团体成果的集中展现,也对不定期连续出版物模式具有探索意义。目前学术集刊面临着出版周期与成果时效性难以匹配的问题,在出版层面,编者与出版者也存在对接困境,需要建设普适性数据库,一方面实现集刊成果可检索,另一方面依托网络破解出版周期难题。在数据库建设中,也应兼顾回溯性集刊的收录问题。相信出版业界逐一解决这些问题,将有助于我国集刊事业的长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