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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闹中祭奠成长
《英雄时代》房伟著/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2年7月版/27.00元
  青春成为往事,所有与英雄有关的梦想都化为灰烬,一切与英雄相关的行动都瞬间终止。

  ○北  乔(书评人)

  房伟长篇小说《英雄时代》,讲述了一个有关男人成长的故事,呈现了男性成熟那一特定时段一切世俗的、崇高的生活和精神图景。无论是真诚粗糙的理想,还是混乱不堪的欲望骚动,都飞扬着毛茸茸的青春质感。

  作者的叙述腔调和行为都是奔放的、戏谑的、自由的,一如男性青年成长期那无处不在的激情、梦幻与无拘无束的游戏精神。这是一部青春的本真备忘录,以嬉笑怒骂的口吻写就了男性成长最为伤感的悼词。

  青春年少的刘建民,来到肉联厂,对活蹦乱跳的猪进行屠宰、刮毛、肢解,最后制成包装精美的火腿、烤肠等食品。从生猪到血腥的肉,再到鲜美的食品,如此充斥着欲望的生产流程,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隐喻。他周围的人似乎也都是欲望的化身,人性在与现实角力拼杀,心灵常常也是血肉横飞,遍地呻吟。刘建民混于其中,挥洒甚至是挥霍着青春拥有的一切。他就是一只小野兽,横冲直撞,四处乱咬,遍体鳞伤,却乐此不疲。他貌似是与现实过不去,其实一切都源于他青春能量的随意喷发。他可以撕碎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可以与崇高撒泼无赖,可以将性情、情感物化为原始的本能。他的叛逆与玩世不恭是那样的自然,却也似乎只是他披的一层外衣,内里的英雄情结与理想,虽然隐藏很深,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其巨大而坚定的力量。

  刘建民从肉联厂主动下岗,做起了个体屠夫。这是最后的英雄壮举。之后,他陷入了庸常的生活之中,一切都被基本的吃喝拉撒睡所淹没。唯一幸存的是,他偶尔会和退休老师杜教授讨论一些历史与哲学问题。他的英雄时代在他离开肉联厂的那一刻彻底结束了。在那一刻,他的青春成为往事,所有与英雄有关的梦想都化为灰烬,一切与英雄相关的行动都瞬间终止。

  男性的青春成长期,有足够的力量和野性去粉碎一切,也有资本展望一切,激情驱动着生命,狂放不羁地与世界对抗。这是雄性的酵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英雄的象征。因而,这是真正的男人时代,是英雄的时代。男性在青春的蜕变中,步步走向成熟,而为之付出的代价是棱角被磨圆了,理想蜷缩到内心深处,激情被阉割了。最终,男性成长为男人,英雄时代成为一种追忆。

  《英雄时代》是有关青春的一份真实记忆,房伟在尽可能地回到生活现场,在写作中触摸那段美好而又凌乱的成长。他以真诚的书写还原过去,拷问心灵。他以诚实的态度,不加修饰、不作回避地书写男人成熟前那些故事的酸楚与快乐。那些情感的四面出击左右受挫,那些精神的一地鸡毛满目苍凉。这样的写作,看似轻松诙谐,甚至有时过于世俗化,但写作态度是严肃的。他的语言是游戏的,但从未游戏精神。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之下,是对于人性的极度尊重,对于精神之于人成长的深度探寻。如此一来,《英雄时代》给予我们的阅读是审美性的欢愉与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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