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学者王扉是我责编的“国学密码”系列丛书的作者,也是我工作以来沟通颇为频繁的一位作者,湖南人,我们互称“大老乡”。做他的书的时候他执意要来出版社一趟,说要来见见跟自己这套书的编辑、设计、宣传、发行相关的人,希望各个环节都给力,书能热销大卖。他用湖南人特有的“耐烦”和“霸蛮”精神游说我和同事,我们拗不过他,于是在某个早上,他空降在我办公室。
见过王扉的照片读过他的书的,对他“思考像老学究,外表像大男孩,听起来像社会贤(闲)达,看上去像自由作(坐)家”早有了解,但见到他本人还是有些意外。他戴着大大的眼镜,脸很娃娃气,笑容干净,像一个学生。总之从他年轻温暖的外表上你无法想象出他曾经是《凤凰周刊》、《大公报》等媒体的名记;更无法想象他按自己的理想从传媒行业“退休”而转变为一名国学研究推广者,关注的是现代人当下的幸福,不到两年时间就在我社推出了独具特色的“国学密码”系列著作(《破玄:老子的密码》(德经卷、道经卷)、《大爱:〈孝经〉的密码》、《化蝶:庄子的密码》)。
作为一名编辑,得遇这样经历、这种志趣和才华的作者,在拜读其作品之外也是一种丰富。对于他从光鲜的媒体人“华丽转身”后的新开始,以及由此经历的很多的人生第一次,我应该算是见证者之一。因此交往中我也有意识地从他稿子之外的东西中吸取营养——他开拓新领域的勇气,他犀利的眼光和视角,他要做成一件事的信念和百分百的努力。我从单纯地跟作者就书稿的交往变为感受和了解一个成功的人是如何做人做事的。
在两三天时间里王扉约见了很多同事,围绕书稿的出版发行环节一项一项去跟他们沟通,以一位作者的力量实践着“做好书、卖好书”的愿景。他也尽量没有打扰我,让我安心手头的工作。我和他一同见了美编,将正在运作中的《大爱:〈孝经〉的密码》封面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落实敲定,最后我们又因书名中是否加书名号这个细节起了争执。他认为加上显得难看和学术化,我觉得不加是不符合规范的……争论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以他一句轻轻的“那就加上吧”告终。后来想起这个细节,自己都暗自感叹两人真是“湖南骡子”啊。书名号是加上了,这场争论却让我印象深刻,常常会警醒和启发我这个离市场有些远的编辑思考与销量有关的各种细节。
也是在这个小插曲后,我跟王扉的交往变得更自然更坦诚了。在有限的面对面的时间里,他跟我分享了很多他的感受,就像了解我的老朋友一样——没有名记的架子,没有才子的咄咄逼人。
临走的前一天,我特意带他去参观了我社的陈列室。在陈列室的样书中,他赞叹流连,兴致勃勃地寻找自己的书。他为他的书跟他喜欢的书排列在一起而开心,直言不讳地说自己的书中留下的遗憾。在作者墙面前我被他的情绪感染,看着沿阶而上的满满一墙的作者照片,像一条生生不息的智慧河流,和他一起认真地辨认着各自喜欢和景仰的作者。他让我给他拍照留影,镜头前的他眼神坚定,让我想起和他做书的一年多来的各种经历和他的理想、希望、坚持和勤勉,想起他经常自励和鼓励我的“没关系,我们把事情一件件做起来”……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个踏实优秀而有坚守的作者为编辑打开的窗子和带给编辑的幸福。(作者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社科分社法政编辑室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