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刘 言

　　在教育信息化成为教育现代化“智慧引擎”的当下，出版业作为重要服务力量之一，密切跟进政策导向和发展需要，不断加大教育出版数字化的探索力度，在服务教育事业改革发展的同时，也寻求产业转型发展的新空间、新路径。为进一步细化、充分地了解教育出版数字转型实际情况，中国出版传媒商报社围绕教育出版数字转型展开调研，以期推动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在新思考、新实践中实现新突破。

　　调研对象：主要侧重教育社、大学社、少儿社，并包含少量综合社、民营公司等。

　　调研方式：电子问卷。

　　调研目标：了解教育出版数字转型的产品体系、组织管理、投入产出、人才培养等方面的基本状况。

　　调研分析：本次调研共回收70份有效问卷，通过分类统计、交叉分析等方式对36个细项进行分析总结，形成调研报告。

　　产品体系

　　涵盖多种类型 内容资源占比最大 

　　在数字化教育服务资源类型方面（图1），出版业内数字化教育资源的生产和服务不仅涉及平台开发、内容资源，还涉及教育类工具及软件、硬件开发等。本次调研涉及70家出版单位，在受访企业中，河北教育出版社、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甘肃教育出版社等59家（84.29%）开发了平台型产品，包括综合性大型平台、APP、微信公众号小程序等。例如浙江教育出版社集团开发了“STEM未来计划”数字融合课程平台，该平台由“STEM未来计划”在线教育平台、STEM项目学习配套图书及配套学具、“STEM未来计划”培训服务三大部分组成，以K12教育阶段的教师和学生为主要用户群，是教育信息化条件下可常态化教学的K12教育数字融合课程。大象出版社的大象课堂融媒教育云平台、安徽教育出版社的安徽省数字教材平台、湖北教育出版社的“习汉字”书法在线教育平台、复旦大学出版社的复旦新学术融媒体平台、高等教育出版社的中国大学慕课平台、广东省出版集团数字出版有限公司的粤教翔云数字教材应用平台、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社的首阳教育云平台以及河北教育社的“冀教学习APP”、龙门书局的“状元共享课堂APP”、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的“教育汇”APP等均提供了特色化教学资源。

　　62家（88.57%）开发了内容资源，比如针对各类学教任务的数字内容，包括文字、图片、音视频等；24家（34.29%）开发了工具及软件，包括作业批改、英语听说评测、PK等助学辅助性工具和技术等。13家（18.57%）开发了硬件产品，如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的“京师书法”平台采用软硬件一体化的专业书法教室解决方案，紧扣国标教材，将范字解析、临摹练习、智能评测等模块融为一体，并通过提供教材课程、通用课程、特色课程、硬笔课程、名家讲解等多种教学方式满足教学需求。由此可见，平台和内容资源是出版行业数字化教育服务的优势方向；此外，51.43%的受访企业开展了直播营销类型的数字化教育服务。

　　从数字化教育服务资源面向的学段及教育类型来看（图2），70家受访企业所服务的学段涉及学前、义务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考试服务，基本全覆盖。60家涉及义务教育，包括26家教育社、8家大学社、11家少儿社，以及少数科技社、社科社和综合社；36家涉及高中教育，主要为教育社，另外有部分大学社、少儿社、综合社；涉及职业教育的出版企业有19家，其中大多数为大学社，如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等，另外有少数教育社和综合社；涉及幼儿教育的企业有23家，包括北京教育出版社等8家教育社、安徽少儿社等9家少儿社以及少数大学社、综合社和民营公司；涉及高等教育的企业达19家，包括复旦大学出版社、重庆大学出版社等14家大学社和高等教育出版社等3家教育社，以及少量综合社；服务考试的企业有8家，主要为教育社及大学社，如高教社、南京大学出版社等。

　　针对细分服务领域（图3），在70家受访企业中，63家（90%）面向课程教学资源，44家（62.86%）面向课后服务，24家（34.29%）面向家庭教育，18家（25.71%）面向教师研修。另有少数服务于职业技能、科学普及等。可以看到，与政策导向同步，课后服务和家庭教育、科普教育成为新兴且涉足力量扩容迅速的板块。比如，2021年“双减”政策出台后，接力出版社基于经广东省教育厅审定通过的《人工智能》系列教材核心内容，组织专家团队针对中小学校课后托管服务精心设计了“人工智能教育课程”系列线上线下相结合的430课程，一经推出即在广州、佛山等地市100多所中小学校落地。

　　在受访企业中，20家教育社涉足课后服务数字项目，另外7家大学社、7家少儿社以及少数科技社、民营公司等也参与其中；9家教育社、5家大学社、5家少儿社以及少量的综合社、民营公司在家庭教育领域有所开拓。

　　在服务对象方面，70家受访企业中，62家（88.57%）的数字化产品服务于C端，46家（65.71%）的数字化产品服务于B端，16家（22.86%）服务于G（政府机构）端。

　　从服务用户群体数量规模来看（图4），用户数量在500万以上的占受访企业的12.86%，共9家，包括高教社、北师大出版集团、广东新世纪出版社、广东省出版集团数字出版公司、大象出版社等。14家受访企业（20%）的用户规模在100万~500万，18家受访企业（25.71%）的用户规模在50万~100万。大多数受访企业（41.43%）的用户规模在50万以下。其中，日活用户量在5万~10万人次的机构包括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四川教育出版社、广东省出版集团数字出版有限公司等。

　　研发运营

　　七成企业涉足自主研发 二成企业公司化运营

　　在数字化教育产品和项目研发方式方面（图5），自主研发和项目合作为两种较为通用的形式。其中，54家受访企业（77.14%）采用项目合作，占比最大。同时，52家受访企业（74.29%）针对部分项目尝试了自主研发；31家受访企业（44.29%）针对相关项目借助第三方平台。另外，10家受访企业采用项目引进，4家受访企业进行了资本合作。针对教育数字产品资源和服务项目的开发与运营，49家受访企业（70%）设立部门，上海教育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天津教育出版社、海天出版社等14家受访企业（20%）设立公司，7家受访企业则采取项目组、部门挂靠等方式。在团队建设发展方面，31家受访企业（44.29%）表示有相对成熟的专业团队，22家受访企业（31.43%）表示自有团队刚刚起步，11家受访企业（15.71%）主要依靠外部合作团队，6家受访企业则表示团队建设不够稳定。

　　在推广方式方面，60%的受访企业采用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且线上和线下的比例相对平衡。25.71%的受访企业以线下推广为主，14.29%的受访企业以线上推广为主。64家受访企业（91.43%）期待深入了解和提升数字化营销。

　　在发展政策及资源配置方面（图6），31家受访企业（44.29%）表示“力度大”，30家受访企业（42.86%）表示“力度一般”，8家（11.43%）企业表示“力度小”，仍有1家企业表示基本暂未有运营政策和资源配套。在70家受访企业中，35家（50%）有专门的人才发展政策，30家（42.86%）暂无明确的方案和支持，13家（18.57%）创造外部培养路径，11家（15.71%）设置人才培养经费。广西教育出版社采用项目责任制的模式，通过具体项目推动人才培养，提升员工项目管理与项目策划的能力，实现项目实施推动人才培养，人才建设促进项目实施的良性循环。

　　目前，不少企业在组织管理模式上逐步摸索出一些行之有效的举措。例如，清华大学社采用“数字部门+数字公司+融合出版重点实验室”一体两翼式模式，东南大学出版社采用项目责任制、供应商招标制、流程规范管理体制，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采取公司化运作并按照业务线进行扁平化管理，湖北教育出版社专门制定并发布《湖北教育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融合项目管理办法》，等等。

　　投入产出

　　六成企业未设经济指标 整体盈利水平亟待提高 

　　在70家受访企业中，绝大多数企业针对数字化教育资源和服务的投入都在百万元以上。其中，投入在千万级水平的企业有16家，占22.86%；投入在百万级水平的企业有37家，占52.86%；4家企业投入过亿。投入在百万元以下的企业有13家，占18.57%。在70家受访企业中，42家企业未设经济指标，占比为60%；24家企业设有营收目标，占34%；仅4家企业有利润目标，约占6%（图7）。

　　在投资过亿的4家企业中，营收过亿的有两家，其利润分别达千万以上、百万以上。这4家单位中，不设经济指标的有两家，有营收目标的有1家，有利润目标的有1家。

　　在投入千万级的16家企业中，营收达百万元以上的有7家（43.73%）营收达千万元以上的有5家（31.25%）。从利润来看，5家尚未盈利（31.25%），2家利润在50万元以内（12.5%），2家利润在50万~100万（12.5%），3家在百万元以上（18.75%），4家在千万元以上（25%）。在这16家受访企业中，6家企业未设经济指标，8家设有营收目标，2家有利润目标。

　　在投入百万级以上的37家企业中（图8），营收在百万元以下的企业有13家（占35.14%），营收达百万元以上的企业有21家（占56.76%）；营收在千万元以上的有3家（8.11%），包括1家少儿社、1家教育社、1家大学社；10家无盈利（27.03%）；7家在利润方面，在50万元以内（18.92%），6家在50~100万元（16.22%），13家在百万元以上（35.14%），1家在千万级以上。在这37家企业中，21家未设经济指标，15家有营收目标，1家有利润目标。

　　（下转第12版）　　（上接第11版）

　　投入不足百万元的13家受访企业中，8家的营收水平在百万元以下（61.54%）；5家营收超过百万元（38.46%）。在利润方面3家尚未盈利（23.08%），6家在50万元以内（46.15%），两家利润在50万~100万元（15.38%），2家在百万元以上（15.38%）。这13家企业全部未设经济指标。

　　资金资源

　　资金扶持仍是重要推动 重大项目社会效益明显

　　在70家受访企业中，34家企业曾获得资金扶持，接近50%。其中，河北教育出版社、山西教育出版社、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东南大学出版社等多家机构均获得了上级单位专项资金扶持，辽宁教育出版社、湖南电子音像出版社、甘肃教育出版社、大象出版社等则获得了政府专项资金扶持。36家企业在10年间从未获得资金扶持。65家单位投入了自有资金，约占92.86%；25家单位获得过上级单位专项资金扶持，约占35.71%；33家单位获得过政府专项资金扶持，约占47.14%；3家单位有融资；另外1家企业通过提供内容资源换取技术研发来解决经费投入问题。

　　在13家投入百万元以下的企业中，4家单位曾获资金扶持，约70%的企业未获得资金扶持。在37家投入百万级的企业中，21家曾获资金扶持，约43%未获得资金扶持。在16家投入千万级企业中，50%获资金扶持；在4家投入亿级的企业中，2家曾获资金扶持。

　　专项资金扶持对于出版行业内目前教育数字化的发展具有关键作用。例如，2014年“广西教育出版社教育资源MPR整合推广服务工程”项目获中央文化产业发展专项扶持资金1000万元。项目以广西教育社资源为基础，以国家标准MPR技术为抓手，优化整合资源，推出系列MPR出版物及系列数字教育产品，同时建设资源管理系统及“指魔方”阅读平台，为该社探索推动“图书+资源+平台+服务”的运营模式奠定了基础。“浙江出版联合集团在线教育服务平台”获“2015年浙江省文化产业发展专项扶持资金”600万元，“‘青云e学’智慧教育综合解决方案”获“2016年中央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 1000万元，“基于核心素养的教育服务平台建设”获“2017年中央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 500万元，为平台早期上线提供了关键支撑。

　　一部分机构通过长期深耕和创新探索，在高质量发展方面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其中精品项目的打造成为重要表征。在70家受访企业中，13家企业获得过国家级奖项，约占20%，包括高教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大象社、浙江教育社等。在这13家企业中，9家（69.23%）获得过上级单位资金扶持，11家（84.62%）获得过政府专项资金扶持。在57家未获国家级奖项的企业中，16家企业（28.07%）获得过上级单位资金扶持，22家企业（38.6%）获得过政府专项资金扶持，29家单位未获得过相关资金支持。此外，28家企业相关产品或项目获得过省部级奖项。52家受访企业（74.29%）期待系统了解各级各类扶持项目。

　　目前，“资金不足”仍是教育出版数字化转型中的一个突出问题，六成受访企业面临此方面的挑战。从调研来看，“人才短缺”的问题最为突出，56家受访企业（80%）都面临人才难题。其次，43家受访企业（61.43%）普遍认为“盈利模式不清晰”。六成受访企业认为“机制制约”的问题仍然突出。近五成的受访企业对于技术瓶颈、知识产权版权保护问题感受明显。

　　总体来看，与教育有天然连接点的出版业已紧密参与到教育信息化发展体系中，教育出版在数字化方面实现了阶段性的创新发展。大量书企特别是教育社、大学社以及部分少儿社、科技社、综合类出版社、民营文化公司等投入到数字化教育资源的开发中，在产品类型、细分资源、学段、用户群体等方面逐步趋向规模化、体系化。新型产品体系在生产能力和配套服务能力方面体现了一定的基础和实力。同时，教育出版板块以产品为根基，在数字化发展方面逐渐形成了一个新型发展生态。这期间，各企业打破传统发展模式，在“互联网+教育”的高潜能空间中，从技术、资金、人才等发展核心要素以及组织构架、服务模式等各方面持续探索新型发展路径，教育出版板块也正在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出版行业大势中探索新发展体系，但仍有很多难题亟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