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兰
作为中国出版集团中译出版社2022年创办的财经人文图书子品牌,“知量”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迎来了一个小爆发期——策划的OpenAI科学家撰写的图书《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被各界多维度解读和认可,产生了不错的社会口碑及市场效益;策划出版了国内第一本垂直关注大模型领域的新书《大模型时代》,在小蛮腰科技大会上专场首发,获得《人民日报》等媒体的推荐;首次将舒马赫学院创始人萨提斯·库马尔的生态经济三部曲引进国内;在本土作者上有包括顾明远、朱嘉明、常修泽、朱民等顶尖学者的重磅选题正在编校中。如何在技术的日新月异中稳住编辑的“新”,如何用真正的“增长”来推出品牌,我们不断在思考。
世界已经进入大科学时代。在做“知量”之前,我有10年的出版行业经历,经手了上百本书,曾主攻经济与金融方向,持续关注前沿科技与创新类的选题,荣获过中国金融图书“金羊奖”等。所以“知量”这一品牌其实衍生自财经类图书,两字源于中国古代最重要的经济学家之一管仲的“货尽而后知不足,是不知量也;事已而后知货之有余,是不知节也。不知量,不知节,不可谓之有道。”后又结合了庄子“是故大知观于远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无穷”——主打的理念就是领域之间的融合。
当前世界已经进入大科学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学科交叉融合不断推进,科学研究范式发生深刻变革,科学技术和经济社会发展加速渗透融合。
大科学时代的新出版,必然对图书所涵盖的知识谱系、知识维度、知识处理方式产生更多的要求。在原有“融合”理念的基础上一以贯之,我们编辑部对新形势的应对及转型就更加适应了。视角决定心态:将“大科学”视为“红利”而非“挑战”,将“变化”视为机遇而非“门槛”,深研经济、科技、人文、教育领域,由此提供前瞻时代浪潮、振启反躬自省的“丰饶”图书和文化产品,让“知量”所传递的阅读精神有道且无穷。
重新理解“连接”。《广场与高塔》中讲到,21世纪被称为网络时代,但事实上网络早已存在,此网络并非我们理解的狭义上的互联网,而是人与人交流的一种社会模式,可以称其为“连接的学问”。
大科技体系时代下,我们更需要重新观察这些网络的运作及其建构的方式,重新审视我们习惯已久的“连接观”。我们不是单纯做一本书,拿过来内容,平铺直叙地翻译出来,加个封面挂个定价;我们是要通过一本书,在这个网络时代,与作者、译者、推荐者、读者、销售渠道达成全方位的连接。这种能力以及意义才是作为新时代下的一名编辑的价值。知量编辑部在半年的时间已推出15种书,我们都尝试做到和以上几个维度的人或物,产生深入、细致、长久的连接。比如《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的作者,我们与其几乎每天邮件往来;像萨提斯,我们还充分连接了他的国内同侪郝冰担任译者,与他的学生璞璞、梁迎,他的支持伙伴PCD(社区伙伴)深度沟通与交流,等等。要用新的观念去看待我们的工作,在ChatGPT可能会替代人类多种工作的未来,具有无可替代的创造力思想本质的编辑行业,反而恰恰是一个朝阳的产业。
全球知名思想家乔舒亚在《第七感》中首次提出新时代人人必备的感知能力——“第七感”,即对网络的感知力。回到我所理解的,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编辑”这个职业?从孔子编《六经》,到四库全书的总纂官纪晓岚,再到《天才的编辑》。从人类文明诞生的最初,编辑就是那个担纲“连接”和“穿针引线”之人,也是最懂得运用“连接”和“第七感”的世界探索者。
图书产品集群的“涌现”非一时之功。品牌的出现一定是因为有足够多、足够好的产品。凭借对前沿科技与经济领域的长期关注与积累,编辑部在成立之初,陆续推出了《游戏与元宇宙》《数字战略大未来》《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大模型时代》等过硬的内容产品,但让读者在想到前沿话题时就想到我们还离得甚远。
编辑部成员的专业背景包含中文、外语、传媒、法律、艺术哲学、国际关系这几种偏综合性和交叉类的学科,我们最终决定聚焦跨界、融合类的选题,发挥我们所长、避我们所短。正如爱德华·威尔逊在《知识大融通》中的发问:如果我们将不同的领域聚集起来,各领域的专家能不能达成共识,找到一组共同的原则和能提供的明证?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全新的“大科学”时代帮助了我们:科技的高速发展,现在已经到了在真实世界里完成这个历程的时刻了——只需要用我们寻找到的产品来回答这个问题——是的,我们可以做到。于是按照这个思路,我们接下来会出版融合经济、气候、管理多个议题的《范式变更:碳中和的长潮与大浪》《净零经济》,融合AIGC与传播学的《智能传播新范式》,融合科技、经济与创新思维力的《从6G出发》《互联现实》,融合医学的《长寿的科学与艺术》等优质新书。图书选题内容的融合性还会带来一个显著的好处,那就是在未来的传播时更容易实现“破圈”效果。
人类在为科技的“涌现”力感到兴奋之前,其实经历了漫长的蓄力过程,我们做书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