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涤

　　换牙是每个孩子成长中必然的历程，象征着生命新阶段的开启。但对于即将换牙的小朋友来说，他们不了解换牙是怎样一回事，对于这一必经的过程，既有期待、惊喜，也有忐忑、恐惧。其实，换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像这本《我的牙去哪了》一样。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小兔子，他丢了一颗牙。你可能会疑惑，这牙是怎么丢的呢？答案就藏在刚翻开书的画面里。不得不佩服画家朱成梁老师的独具匠心，他深谙绘本的翻页惊喜，不浪费每一个页面，把细节、巧思都画到其中，邀请小读者去寻找、去发现。

　　在前环衬中，我们看到小兔子想要去扑前方的蝴蝶，接下来的动作定格在扉页：小兔子不但没扑到蝴蝶，还脸朝下摔了一个大跟头，门牙磕到了一块石头上。你再往后翻，故事才正式开始：小兔子吃胡萝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牙少了一颗，他正纳闷的时候，细心的小读者已经“破解”谜题了。

　　如果我们打开绘本直接从正文第一页开始读，就会漏掉“小兔子丢牙的原因”（姑且叫作这本书的“前传”）。孩子喜欢看绘本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他在用上帝视角俯视一切，把各种矛盾冲突、因果关系看得明明白白，但故事中的角色还浑然不知，于是小读者就会有种“洞察一切”的成就感。我们都知道“兴趣是学习最好的老师”，那谁是兴趣的老师呢？正是这种“成就感”。

　　随后，这只粗心的小兔子开始寻找自己丢失的那颗牙，他问野猪大叔知不知道他的牙去哪儿了。至此绘本进入一种两拍子结构，先提出疑问，再回答——小读者跟着小兔子了解到：野猪有着坚硬的獠牙；大象有世界上最大的牙；母鸡虽然没有牙，但照样可以吞石子、吃东西；蜗牛有数不清的牙；鳄鱼三天两头就换牙——在翻看的时候，孩子还能对这些动物怎么使用自己的牙齿有清晰的认知。这本书把科普知识通过图文并茂的方式，形象地呈现出来，会让小读者觉得“学习新东西”非常好玩，这种趣味性会推动他进一步探索，从而激发出一种自驱力。

　　正当读者小朋友在一问一答、稳定的两拍子结构中不断享受阅读乐趣的时候，一个“冲突”出现了。原来小兔子发现鼹鼠的牙跟自己的很像，便怀疑是鼹鼠拿了牙，想把牙要回来，结果定睛细看，鼹鼠的牙比自己的小。意识到犯错了，小兔子赶紧道歉，这犹如一面镜子，让小读者知道，谁都会犯糊涂、做错事，做错了就要及时改正，并真诚地跟对方道歉。主动说“对不起”既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美德。“讲故事”胜过“讲道理”，让小读者知道碰到类似的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做，这就是所谓的“看见即教育”，体现了“润物细无声”的高级感。

　　在苦苦寻找未果的情况下，小兔子只好同意斑马医生给他种颗牙。就在小兔子鼓足勇气，张开嘴巴，准备接受麻醉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舔了舔牙洞，天啊，丢的牙居然“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读到这里，小读者恍然大悟：牙会自己长出来，小兔子不用着急地到处寻找。这个结尾极大缓解了孩子对换牙的恐惧。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才惴惴不安。当小读者看到这颗牙，便一下子如释重负。

　　我还清晰记得自己儿时换牙的情形，摇摇晃晃的乳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刷牙漱口、吃饭喝水，甚至说话，一不小心碰到，就会因为疼痛引爆我的哭泣。妈妈受不了我的哭哭啼啼、哼哼唧唧，就狠心地掰我那颗乳牙，说“长痛不如短痛”，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掰得我一嘴血、一脸泪，还是没把乳牙掰下来。这件事让我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等我自己做了妈妈，在孩子的换牙期，就非常重视这件事，提前给他们讲了很多相关的绘本故事，用“牙仙女”这样的童话，让他们对换牙有所期待，也抵消掉许多乳牙摇晃的痛苦。他们甚至会自己尝试晃动自己的乳牙给我看，在他们心中，“以旧换新”是一件惊喜的事情，换了牙代表自己又长大了。你可能会说，不就是换个牙，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当然有必要了，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会经历很多次身体上的蜕变，每一次面临未知的转变对他们都是一次挑战。作为父母，我们需要预知到每一次转变，并帮助孩子克服恐惧，安然度过转变期，否则会在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释怀的阴影。

　　孩子差不多在5～6岁开始换牙，建议爸爸妈妈在3～4岁就给孩子讲讲这本书，让孩子提前了解换牙是怎么一回事，换第一颗乳牙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正如后环衬画面展示的那样：小兔子扑蝴蝶的动作更加有力，跳得更远……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尾，引发小读者的猜想：这一次小兔子的牙会怎么样呢？我自己的牙什么时候掉呢？

　　父母可以给孩子讲一讲这个故事，顺便聊聊换牙的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