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说,他早在一年前就预感曹文轩要得奖。这位从1957年就开始发表作品、1992年获得国际安徒生奖提名的儿童文学先行者,想要说的是:条件成熟了,与偶然无关。在曹文轩个人成就之外,其判断依据就是,“方方面面的力量创造了很多机遇”。
首先,从整体上提升中国少儿出版与儿童文学的国际影响力,积极推动中国儿童文学作家提升国际知名度、参与国际竞争。在这一点上,针对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参与方式的转变起到了关键性、转折性的推动作用。2013年,中少总社以96平方米的中国红独立展台在博洛尼亚童书展26号馆与欧美强社同台竞技;一年之后,经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批准,中国出版协会少年儿童读物工作委员会组织、少读工委主任单位中少总社组团带队的90人展团强势亮相第51届博洛尼亚童书展。2015年,除专业少儿社外,展团还吸引了13家非专业少儿社加入,达成420项版权输出。这种从松散走向整合的参展,在中国童书业向国际化运作成熟过程中颇具意义,中国少儿出版实力不断凸显,不断强化国际关注。与此同时,各方面着力推动曹文轩等原创作家在国际视野中亮相,如在博洛尼亚童书展上打造“好故事一起讲”“中国种子世界花——曹文轩图画书国际合作项目”等影响力活动,并在国内外举办曹文轩作品专题国际研讨会。这些活动先后邀请IBBY主席、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等权威专业人士参与其中,从激发其对中国童书创作和出版的关注兴趣,到后来促成他们对后者产生日渐深入的认知。IBBY和安徒生奖核心圈层的负责人先后受邀来中国,在与中国作者、出版者交流中获得第一手直观信息。经过几年的铺垫,曹文轩获奖终成现实。
然后是国际化创作模式,即邀请国外著名插画家为曹文轩的作品绘制插图:先是巴西插画家罗杰·米罗为《羽毛》进行插图创作,随后是俄罗斯、德国、西班牙的插画家为《青铜葵花》《草房子》等经典作品绘制插画。这些插画家在国际上享有盛名,其作品一出来就很容易引起国外专业人士的兴趣和关注。曹文轩图画书国际合作项目“中国种子世界花”也已取得较好的影响力。
再就是中少总社、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接力社、天天社等多家出版机构精心打造曹文轩原创品牌,并在海外推介过程中做了大量细致入微的努力。2014年,在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的支持下,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社成立曹文轩文学艺术中心。该中心以曹文轩优质的儿童文学作品为核心,把触角伸到图书出版、海外版权推介、影视版权、游戏动漫、教育培训等方面,建立“全版权”运营模式。在对曹文轩作品进行海外推介的过程中,国家相关管理部门先后提供数百万元的翻译推广资助。在童书“走出去”的先期阶段,政府所提供的资金支持非常重要。
尤其要提及的是,精心组织国际安徒生奖评奖材料成就了最后关键的一环。在每两年一次的国际安徒生奖评选中,评审委员会会收到50多个国家约100位参评人的申报材料。之前,各方面条件所限,中国参评者提交的材料非常简单,一些优秀作家与奖项擦身而过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这一次,曹文轩的所有作品都被收录入册,并设计精美的折页,还专门拍摄宣传片。在这样的充分准备下,曹文轩得到了10个评委的全票通过。8月17日,IBBY世界大会首次举办国际安徒生奖申报材料研讨会。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奇·亚当娜在会上强调,很多国家都有非常出色的作家和画家,但遗憾的是参评材料的英文翻译和作品翻译品质无法体现作品的卓越性。会上,安奖得主曹文轩的参评材料在现场尤受关注和肯定。也正像高洪波在行前媒体会上就参评材料所表达的,“这等于我们按照游戏规则参加国际竞争后,又示范了一个更新、更高的标准”。
除了上述所有,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同样在“让世界看到中国童书、听到中国创作及出版声音”的过程中起到了助推作用,比如推荐曹文轩作品“丁丁当当”参与IBBY残障青少年优秀图书奖并最终获奖,比如中少总社邀请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奇·亚当娜、前主席玛利亚·耶稣·基尔为国际合作顾问,比如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吴青当选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评委增强中国话语权等等。这些,都预示着中国童书创作及出版国际化发展正当其时,并因此更应该乘势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