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文学 动物 大自然

　　○彭 雨

　　动物小说需要真实地描写动物的世界，需要以动物的生态认知、研究、观察和情感为根基。可这一根基，却成为了动物小说的创作难点。对动物的认知偏差，或者情感的欠缺或过度，都容易给动物小说套上人的臆想。动物小说创作不易，好的少儿动物小说更是稀缺。当下，人与动物、与自然的真实亲密接触日渐稀少，一写起动物，对动物的描写很容易陷入臆想或过度虚构，真实还原动物生活的作品更为稀缺、珍贵。

　　牧铃的新作《动物英豪》则真正真实地还原了动物的生活。牧铃有长期在牧场、林区、山村生活的经验，《动物英豪》里的动物完完全全来自于他的真实生活，比如牧犬、野猪、豹子、豺狼是他在牧场工作时遇见的，江豚是小时候在乡村生活时遇见的。这种对动物的熟悉和切身的接触体现在他的文字中，表现出一种从容、自然。豺狼护送小孩回家的传说是不真实的，豺狼胆小又贪心狡诈，他们跟在人后，喘着粗气，时刻寻找机会飞过人的头顶；老母鸡为了报复主人，会飞到半空中下蛋；雕为了培养小雕的捕食能力，吃不完的食物扔掉也不会给小雕吃。珍贵的生活经历和敏锐的感知能力，使牧铃笔下的动物具有饱满而真实的细节。

　　除了场景的真实，牧铃的写作意图也是还原动物的真实状态。《动物英豪》不回避动物生活中的残酷。比如《空中猎手》中，雕的父母对幼雕没有慈悲之心，即使小雕饿得蔫头耷脑，即使小雕的爪子钩在水獭背上险些丧生，公雕和母雕也视而不见。自然本是残酷的，这是动物生存的本来状态。对儿童来说，与动物、自然接触的经验不足，回避“残酷”会使儿童对自然的认知缺失，使儿童形成偏颇的自然、动物认知图式。在现代化的今天，人们想要回归自然，首先要敢于面对真实的自然。

　　《动物英豪》的真实还体现在对生命的敬畏。作者摒弃了人类中心主义，对每一种生命的选择都予以尊敬。比如《长着猴子脸的猛禽》中的草鸮受伤后被作者救助，草鸮对作者的喂食和帮助来者不拒，可刚一恢复飞行能力，草鸮便头也不回，一去不复返。作者没有添油加醋地写上草鸮绕屋三圈，边哭边飞走，也没有对草鸮的行为进行批判。比如《空中猎手》中，作者对小雕的饥饿、水中遇险只是旁观。而当《憨头憨脑的鼬獾》中的鼬獾在作者眼前被逮，作者遵循本心对鼬獾进行了救助。书中的动物追随本能，作者也追随本心，这不仅是对动物的敬重，也是对自我的敬重。

　　《动物英豪》为儿童展开了一幅真实的自然图景。它不刻意去传递某种意识形态，不刻意制造戏剧性。自然本身就是最值得学习的。儿童具有原始的动物性，动物鲜活有力的生命能激发他们内在的生命力，激励他们成长。在现代化的今天，真实传达的自然意识能让人保持与自然的联系。不论儿童还是成人，都能从优秀的动物小说中获得生命原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