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文化·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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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什·马扎尔:我眼中的赫拉巴尔
“赫拉巴尔河畔小城三部曲”《一缕秀发》、《甜甜的忧伤》、《时光静止的小城》赫拉巴尔著万世荣、星灿、劳白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年2月版/74.00元 即将出版“赫拉巴尔传记体三部曲”《婚宴》、《新生活》、《林中小屋》赫拉巴尔著星灿、劳白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年7月版/92.60元
  ■托马什·马扎尔(作家)

  捷克作家托马什·马扎尔曾为作家赫拉巴尔的私人秘书,熟知其作品,还撰写了多部关于赫拉巴尔的图书。在“你读过赫拉巴尔吗?”系列文学分享活动现场,他为读者们展示和介绍他眼中的这位大作家。

  1914年3月28日,博胡米尔·赫拉巴尔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摩拉维亚城市布尔诺,当时恰逢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他的命运也正如20世纪中欧一样跌宕起伏。

  赫拉巴尔的母亲在20岁作为单身母亲时生了他,1916年,她的母亲同弗朗基谢克·赫拉巴尔结婚,几次搬家,迁居到一个小城镇宁布尔克的啤酒厂,他的父亲后来成为啤酒厂经理。赫拉巴尔1935年进入位于捷克首都布拉格的查理大学法学院学习,开始对艺术、哲学与文学发生兴趣,并深受法国超现实主义的影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布勒东和萨瓦多尔·达利。

  除了表现主义,还有两位天才对他影响很大,弗兰兹·卡夫卡和雅洛斯拉夫·哈谢克,他们风格迥异,一个是严肃的道德主义,一个诙谐幽默。赫拉巴尔一生都拥护这些作家的作品中的精神遗产——独特的讽刺和忧郁的怪诞。赫拉巴尔不止一次这样表达“我的作品就像是自杀前的自卫,用写作来逃避自我”。

  1939年3月,德国在捷克建立了波西米亚摩拉维亚保护国,赫拉巴尔回到小城宁布尔克工作,先是当铁路工人,后来还当列车调度员。这些在铁路工作的经历为他日后一些小说,包括1965年出版的中篇小说《严密监视的列车》,提供了宝贵的素材,据这篇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在1967年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二战结束后,赫拉巴尔以法学博士毕业,结束了学业。但他没如预想的那样成为一名律师,反而从事商品推销员、保险公司职员等工作。1948年始,随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建立,文学艺术开始转向了一条新的道路。1949年,赫拉巴尔成为钢铁厂工人,他时常被生存焦虑和生活苦恼困扰。他用诗话的语言谱写的“完全现实主义”散文与环境格格不入,无法出版。1954年赫拉巴尔在冶铁厂遭受了严重的工伤以后,成为一名废纸收购站的操作工人。此后,1959年到1961年间,赫拉巴尔到剧院上班,最后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老子的《道德经》成为他一生挚爱的书,在《过于喧嚣的孤独》中,赫拉巴尔用奇特新颖的辩证法展示了老子和耶稣两个人物,尝试将他们的思想整合起来。这本书,也是他遗物中唯一的收藏品。

  1960年代中期,东欧的文化领域迎来了较为宽松的政治环境,1963年赫拉巴尔的处女作《底层的珍珠》问世,那一年他49岁。他此前创作的小说也得到出版,并迅速风靡全国。不过,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被苏联军队占领之后,审查制度再次恢复。1970年,赫拉巴尔被作家协会开除,他的两本新书从出版社直接运到废纸回收站。不过,他在此间创作出了最成功的作品《我曾伺候过英国国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年10月版)和《过于喧嚣的孤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2年1月版),这些作品直到1989年天鹅绒革命后才得以出版。

  赫拉巴尔的一生见证了中欧在二十世纪的起起落落。他的作品时而出版,时而遭禁,见证着同时也经历着历史的跌宕起伏。他的书从来没能在写完后马上出版,也从来没能按照他的原著原封不动地出版,他一直没能通过自己的作品与读者进行即时的沟通。

  逝世前几年,赫拉巴尔这样总结道:“我刚开始写作时,是想要学会写作。但现在,我刚刚全身全心地领会到了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如今我到达了虚无的顶峰——这也是生命的真谛。”1997年2月3日,博胡米尔·赫拉巴尔从布拉格的医院窗户跳楼自杀身亡,享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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