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故事。很多故事是“那个时代的杰作”,更是“那个时代的悲剧”。《爷爷的黄昏》告诉我们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讲述这个故事,作者没有选择宏大叙述,而是细微至真,并且选择了“楠溪江畔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样的背景载体来折射大时代,这正是作者匠心独到之处。同时,选择这么纯粹而美好的环境,来承载实现人性的回归和救赎的可能,显得格外自然而贴切。
通过这个关于人性回归和救赎的故事,我们也会发现主人公“爷爷”身上闪耀着的人性之美,也彰显了典型意义。
《爷爷的黄昏》讲述人性的回归和救赎,主人公 “爷爷”,带着英雄的荣耀,也带着绝症回归了乡村,选择直面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也回归了人性最初的美好,完成了自我的救赎。
叔本华把人类的“自我救赎”途经概括为三种,其中之一就是“践行美德”。“爷爷”在自我救赎之路上,正是以此为出发点的。
他回到故乡,为村里做了很多事,总是主动帮助需要帮助的村民,乃至教诲孙子孙女要和“呆儿”好好相处,最后甚至卖了房子盖孤儿院……爷爷的这条自我救赎之路,走得十分坚决,可见他的忏悔之心有多么强烈!
最后,秘密揭晓,“爷爷”不只是一个“落叶归根,乐于助人”的“好人”,还是一个曾经做过坏事,现在来赎罪的人……于是,人性终究回归了美好的一面,爷爷临终前也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形象愈加丰富饱满!
“爷爷”的自我救赎,除了彰显了“人性之美”,更具有典型的意义。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特殊时代呢?正如作者在小说中说的那样,“那年月,一个个都是疯子,一个个都是畜生”。我们也很容易为“爷爷”年轻时候做过的“错事”,找到一些和时代相关的理由,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精神逃遁之法,总喜欢把责任全推给时代。
这个时代,应该有不少与“爷爷”经历类似的人,但未必都会像“爷爷”这样,把自己的救赎之路指向自己内心深处。社会上更多的人,对于曾经的“罪恶”(不管有意无意),都在进行一种自觉或不自觉的掩饰,最终既伤害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
譬如很多人撰写回忆录其实是一种伪饰,他们把那些年自己想做却没做的“好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把那些自己做过的“坏事”推卸彻底。唯有写下《忏悔录》的卢梭,还有写下《随想录》的巴金,才深深懂得,唯有指向自我内心深处的救赎之路,才有意义。
“爷爷”的自我救赎,典型意义正在于此!
关于曾经有意或者无意的“罪恶”,是选择刻意回避隐藏,后悔一生,还是直面真实灵魂,实现自我救赎?《爷爷的黄昏》里的“爷爷”,用自己的故事,告诉我们,直面真实灵魂,实现自我救赎,才是正途。

